第5章 桥边浣衣的姑娘

    “淅啦淅啦………………”流水潺潺，洁净的溪流冲刷着河床的中凸起的绿石，携起石皮上的一抹浅绿，像个调皮的小姑娘，飞似地向远方跑去了。

    虽是早秋，阳光依旧温暖明媚，许多乔木的枝叶也因此而没有泛黄，但仙灵国的风是终年严寒的，未待中秋就早早地将枫叶染红了，而每一株此刻都像被火烧过一般的凤凰一般，周身赤红，栖息在寒风中，等待着自身的涅槃。

    微风涌起，带着微寒，轻柔地扫落枫树下摆摇曳的枫叶，将它送到木桥边浣衣的姑娘旁边，悄悄地离开了，像它来时一样，这是秋天对她表达的爱意。

    姑娘俯身蹲在木桥边的光滑的大石旁，费力地揉搓着衣服上的顽渍，而如溪水般明亮的眼睛却半闭着，似乎仍然沉浸在昨晚的离奇的遭遇中。

    她叫做秋月，是附近讨不到老婆的渔夫所领养的女孩，她从小就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但自她记事以来，她就和渔夫生活在一块了，一起生活在她浣衣的桥后的破烂房子里，到如今算起来也有近二十年了，虽然经常吃不饱，但她和渔夫生过得还是很开心，渔夫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而她也把渔夫看做自己父亲，他们最开心的是晚饭后两人倚着被蛀虫朽得透底的房柱，用渔夫在海边捡到的紫色海螺一遍遍吹奏渔夫最喜欢的曲子《女儿》

    “女儿啊，你可要无忧无虑地成长，我会买糖葫芦给你，女儿啊，你可不要弄伤自己，我的心牵挂在你那里，女儿啊，我会时时刻刻保护着你，直到你离我而去…………………”

    秋月和渔夫就这样平静地生活着，即便他们和外界交流不多，即便他们在村子里并不招人待见，即便他们也经常会饿肚子，但秋月每晚都晚都会为渔夫留一盏灯，等渔夫回来，一起吃那寥寥无几的饭菜，直到昨天………………

    昨天秋月在夜里挑灯的时候，听到屋外一声巨响，随后天空亮如白昼，这样离奇的事整整持续了一刻钟，而胆小的秋月始终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低声啜泣着，等待渔夫回来。

    半盏茶功夫后，渔夫在门外轻声唤着屋内秋月，当秋月破涕为笑跑过来开门时，她看到她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一幕，渔夫扶着一个浑身赤条的黑发男子进了门来，而那男子胸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将胸口金色的“仙”字都染得血红，秋月顿时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渔夫将男子换上渔夫自己以前的衣服，虽稍显破烂，但遮羞是没有问题的。

    “秋月！将家里的鱼线拿来，我帮他缝合伤口。”渔夫用手按住男子的伤口，急切地吩咐道，眼中的焦急反映出他对眼前这条垂死生命的关切。

    “嗯…………………好！”秋月虽然对家里的陌生人感到害怕，但她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去破渔袋中翻箱倒柜地找鱼线。

    “渔线！给！”秋月气喘吁吁地将鱼线递过去，眼睛却盯着躺下的黑发男子，看着他满脸痛苦的神色，不由得心生悲悯，喃喃道：“原来人都是这么脆弱的啊………………”

    渔夫长年捕渔，对伤口的处理自然是手到擒来，不一会儿就将伤口缝合完毕，还将他以前破得不能再破的衣服剪碎，给黑发男子严严实实地绑住了伤口。

    “秋月，把这些收拾一下，他明天要是醒了就把我的那份给他先吃，我会多打点渔回来。”渔夫在几乎快散架的木盆里盥洗着沾满血迹的手，对着秋月轻声嘱咐道。

    “好的………………”秋月眼神复杂，但终究还是弱弱地答应了。毕竟以往渔夫也会带一些受伤的人过来。

    “好啦，咱们开饭吧…………”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沟壑般深的皱纹的渔夫扬起了黝黑的嘴脸，慈祥地唤着秋月。

    “等一下！我给你盛饭”秋月急忙跑到铁锅旁用土碗小心翼翼地盛着锅里被水兑得清冽的米饭。待两人坐下，又开始了往常欢声笑语的时刻…………

    ……………………………………

    木屋内由莫问执念和紊乱的仙力构成的黑发男子此刻正眉头紧锁，神情痛苦地躺在床上，脑海内莫问之前记忆的片段在不断闪烁，前一秒才险胜圣级高手，后一秒却又只身面对千军万马，这种高强度的对战让他每次都在垂死挣扎，而紊乱的仙力也不会不时蹦出来扯裂他的身体，让他痛苦不堪，最终，一阵强烈白光过后，漆黑的世界中一身着白衣，面目清秀飘逸的男子孑然而立地站在他世界的中央，当白衣男子发现他后，不由分说，重重地给了他一掌，让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粗气。

    好一会儿后，黑发男子才缓缓平静下来，不过，待他向神识海重新探查时，发现三本散发着不用光芒的古籍，一本金光闪闪，金黄色的书皮上面镌刻着笔锋凌厉的两个大字——《道法》，而另一本却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羊脂玉般透明的书皮上刻着飘逸的两个大字———《仙法》，羊脂玉般的书虽然柔和，但从厚度上来看，远远没有《道法》厚，牵强地说起来，只有其一半厚，很明显，这本书并不完整，另一半去哪儿了，黑发男子也无从得知，最后一本虽是光芒最诡异的，周身散发着紫色的光芒，但它也是最残缺不全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扯成两半了一般，支离破碎的书皮上，只隐隐约约刻着的两个字——《禁术》。

    黑发男子随便扫了一眼《道法》，发现里面有六十条条道法，而《仙法》只有三十条，《禁术》因残缺不全，不得而知其到底有多少条，他急速记下前二十条道法后，便打算出门看看。

    黑发男子起身，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屋子，破烂的桌椅，被腐蚀的房梁，残缺不齐的碗碟，紊乱的记忆告诉他，这里居住着一个很贫穷的人家。

    待他缓缓走出门，发现周围一切都很安静，远没有梦境中那么吵闹，潺潺的流水，微寒的秋风，散落的红枫，一切都告诉他，这是个好地方。

    而当他看到桥边忙着浣衣的姑娘时，正准备前去询问缘由时，却不料那姑娘先转过头来，明媚地笑道：

    “嘿！你醒了啊？”

    (本章完)